我仍是犹犹豫豫的,希尔维娅显示出法国姑娘的开朗大方,不容分说地上来挽住我的胳膊,我又一次被“挟持”,进了吧台后面的经理办公室。
“喝点儿什么?
”完全是欧美人的习惯,我刚落座,她便拉开酒柜的玻璃门问我。
“不,谢谢。”我可不愿久留,只想尽快离开,谁想,正这时我肚子里响起了“辘辘”之声。
“喔,采取这样的方式回答也不错,”主人诙谐地说,“我明白,你最迫切的需要是吃三明治,对吧?”说到做到,她从食品柜里取出个“马克希姆”,摆在我的面前。
“警界朋友是贵客,欢迎常来光顾,楼上有雅座,免费招待,这条件怎样?”
“条件”?我很敏感,她难道是要与我谈什么交易?我不敢随便应答,只能闪烁其词:“我非常喜欢法国威士忌。”
“太好啦,”她上前一步,猛地握住了我的手,“一言为定!”
“定”什么?我什么也没答应呀?
我有经验,过于主动地表露出与我们警察结交的欲望,大多是出于安全方面的需要而有所求,刚才,姚虹不是对希尔维娅说过我“特别有用”吗?难道白露酒吧有什么不安全?抑或是希尔维娅遇到了什么麻烦?
“我酷爱中国古典文学,对唐朝的诗歌最是着迷,还背下了30多首呢。”希尔维娅向我表白着,“这次来中国,我的意愿特别单纯,目前只想经营酒吧,同时上学,了解中国习俗,学习中国文化,将来再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的翻译、研究……”
“需要我帮你做什么?”我不想耽搁时间,打断了她,催她说正题。
“怎么,你已经知道我有难处?”希尔维娅吃惊地瞪着我,“姚虹经理和你说了什么?”
“不,她什么也没说,”我仍然只能闪烁其词,开着玩笑,“中国有相术,听说过吗?一看脸色、表情,就能知道心事。”
“喔,闻所未闻,我想,一定是像吉普赛人看手相那样,对吧?”希尔维娅很是好奇,诚恳地表示着,“这相术可真灵验,你没猜错,的确是有件小事,很让我心烦。”
我表示关心:“说说看?”
“哦,今天太晚了,再说,有件物证我没带来,改天再谈,好吗?”
“请便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还来这儿?”
按照行动安排,明天是我来这里盯梢的最后一天,不过,即使来也未必能接待她,我只能敷衍:“我工作太忙……”
“怎么,你不愿意帮我的忙?”希尔维娅误会了我的意思,“中国警察乐意助人,我在法国就有耳闻。”
天啊,“中国警察”,这帽子可真压人,我已经被逼到绝处,只好答应她:“我很想帮你,只是时间难定,因为我一向身不由己……”
“明白,明白,法国警察也是这样。什么时间合适,由你说,成吧?”
“明天再定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看她那表情似乎很急切。(待续)